图为吴敏霞。本人供图
里约时间2016年8月7日下午,玛利亚-林克水上公园赛场上,吴敏霞迎来了她职业生涯的最后一跳。“那次是户外比赛,当天刮着很大的风,因为跳水是一个对精准性要求很高,同时不确定性也很高的项目,所以在没完成动作之前谁都没有把握。”回忆起当日的比赛,吴敏霞坦言,“很紧张”。
“我也会害怕输,如果没拿到金牌,我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一个什么状态,不知道未来的生活会受到多大影响,尤其是之前已经取得了大满贯,而且我知道这将是我最后一次站上世界大赛的舞台。”就在出战里约奥运会的前三个月,吴敏霞在训练中不慎被跳板划伤小腿,这个伤口导致她几个星期不能下水。为了不落下进度,吴敏霞坚持自己练习跑步、腰腹、模仿动作……高强度的练习下,她的伤口再次开裂。“那地方就是皮和骨头,连针都不能缝,只能忍着疼痛慢慢养。”这次受伤足足“折腾”了一个多月,才“终于不用担心伤口再被跳裂开了”。
对于这位31岁的老将来说,伤病是她最大的“对手”。25年的跳水生涯,早已让吴敏霞的全身满是伤病,各个关节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无伤的。她的队医说,“除了头,她浑身都是伤。”她自己也曾调侃道,“已经没有地方去增加新伤了。”里约奥运会前夕,新伤旧伤加上夺金的压力,曾让她一度崩溃痛哭。但到了比赛中,吴敏霞的发挥极其稳定,完全看不出她正在遭受伤病的折磨。站上跳板的吴敏霞,依然是梦之队夺金最大的保障。
图为吴敏霞和搭档施廷懋夺得里约奥运会女子双人三米板冠军。图源网络
345.60分,吴敏霞和搭档施廷懋最终夺得了里约奥运会女子双人三米板的冠军,这也是吴敏霞第五块奥运金牌。四届奥运会,5枚金牌7枚奖牌,吴敏霞超越了伏明霞、郭晶晶,与邹凯并列成为中国奥运史上夺金最多的运动员。这场完美的奥运谢幕战,为吴敏霞传奇的职业跳水生涯画上了圆满的句号。
为什么一定要坚持参加里约奥运会?吴敏霞坦言,“国外有很多30岁以上甚至生完孩子再继续练的运动员,但是中国跳水还没有一个这样的人。我想挑战一下,让国外看到我们中国不是只有年轻的运动员才可以跳水,中国也可以有30岁以上参加奥运的跳水运动员。”事实上,在做这个决定之前,吴敏霞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斗争。年龄增长而带来的体能下降,常年的伤病,四年里未知的变化,以及大家的期望,这些都将是她参加里约奥运会需要面对的困难。她说,“困难比想到的要更高更多”,但在国家荣誉面前,这些困难显得微不足道。
图为童年的吴敏霞。本人供图
“努力”是吴敏霞给自己的标签。人才济济的国家队里,天赋型运动员颇多,而吴敏霞则是一个用努力创造天赋的运动员。
1991年,有跳水教练去幼儿园里选材,个高手长的吴敏霞并不符合教练的选材标准。她说,“那会儿的选材要求是个子小一点,有利于翻腾,我个子稍微显高一点。”但在老师看来,吴敏霞是一个要强的孩子,肯吃苦又够努力,于是向教练极力推荐了吴敏霞。就是从那年开始,吴敏霞正式开启了她的跳水人生。
1998年,吴敏霞顺利入选中国跳水队。刚进国家队的时候,周围都是明星运动员,省队期间的成绩根本无法放在这里跟别人比较。加上体质先天较差,血色素低、胯关节先天不足,别人用80%的力量就可以完成的动作,她需要用100%的力量去完成,这使得从小就十分要强的吴敏霞在训练中对自己非常“狠”。
图为吴敏霞正在训练。图源网络
“领队让我少跳一点。其他运动员翻不过来她可能会凶一点去说,但是如果看到我翻不过来,那就是真的翻不过来,不是自己偷懒,她会来安慰我,或者让我缓一缓,免得受伤,因为她知道我对自己太狠了,怕我又把自己给练伤。”事实上,很多伤病都是在吴敏霞身上先发生的,队医在她身上找到了不少伤病的保健办法,之后再有别的队员发生类似的情况,队医就会说:“啊,吴敏霞之前也是这样的。”
在教练史惠国的眼里,吴敏霞能吃苦、不服输。队里开展腰腹练习计时赛,只要有人比她快,她就暗下决心,下回一定要赢过人家。虽然嘴上不说,但她心里总是希望做到完美。她总是默默努力,直到实现自己的目标。
6岁练习跳水,13岁入选国家队,16岁首夺世界冠军,19岁摘得奥运金牌,在役25年,共获29枚世界跳水三大赛金牌……我们似乎可以透过这些数字,看到一个为了梦想而努力拼搏的年轻人。“成绩终不会辜负努力”,这是贯穿于吴敏霞传奇故事的主题。她的故事里,没有戏剧化的情节,没有主人公的金手指,她成长的每一步都走得脚踏实地。她说,凡事都要一步步来,只要不低头,就会离成功更近一点。放弃很容易,但再坚持一下,或许又是另外一片天地。
图为吴敏霞。本人供图
如今,吴敏霞有了新的角色和身份。2018年5月,吴敏霞当选为共青团上海市委兼职副书记。吴敏霞坦言,角色身份的转变让她感觉身上的担子更重了,“之前的体育竞技是比较纯粹单一的,但是青年工作需要去了解他们,需要设身处地的跟他们沟通,从多个方面引导青年健康成长。”
退役后的吴敏霞经常参与节约用水、守护湿地、关爱进校园等公益活动,她希望把自己成长过程中接受到的正能量,传递给更多的年轻人。
吴敏霞说,失败并不可怕,追逐梦想的道路上,莫忘初心,不低头,不退缩,就会离成功更近。成绩,是拼出来的!(中国青年网记者 张诗莹)